天剛亮，奶農吳楊新便蹬著電動三輪車出了門。三輪車上載著的，不是新鮮的牛奶，而是剛從牛圈清掃出的２００多公斤牛糞。在云南大理洱海周邊，上萬戶奶農和吳楊新一樣，把自家的牛糞收集起來送到牛糞收集站，有的一天要跑上四五趟。
以往隨意堆放的牛糞，現在成了奶農們眼中的“寶貝”。每年上百萬噸的糞便不再被雨水沖入湖中，洱海水也越來越清澈透亮……
上世紀８０年代以來，云南第二大淡水湖——洱海流域內人口不斷增加，污染問題日漸凸顯。大理州洱海流域保護局局長段彪說，洱海主要污染源為農村面源污染及居民、客棧的生活排污。其中，奶牛養殖等農村面源污染是洱海治理最為棘手的問題之一。
大理的奶牛養殖歷史可以追溯至數百年前。據估算，目前洱海流域有奶牛１０萬余頭，奶牛、豬等畜禽每年產生糞便約２５０萬噸。堆積的糞便如未及時處理，遇到下雨天便會隨雨水流入洱海。
１９９６年和２００３年，洱海曾兩次大面積暴發藍藻。特別是２００３年７月至９月，洱海湖水透明度不足１米，降至歷史最低，局部區域水質下降到地表水ＩＶ類。
洱源縣海口村村民楊曉麗說，牛糞不光污染洱海，還嚴重影響村容村貌。“以前街道旁、地頭邊到處堆滿了牛糞，整個村子都臭氣熏天！”
為解決牛糞污染問題，大理從２００９年開始實驗用牛糞生產生態有機肥。承接該項目的云南順豐生物肥業環保科技有限公司在２０１２年建成大理首個牛糞收集站。目前，該公司已建成１０個牛糞收集站，累計收購畜禽糞便４５萬余噸。
“四噸牛糞可以生產一噸有機肥。”順豐公司董事長鐘順和說，“按工廠年２０萬噸產能計算，我們每年可以處理８０萬噸糞便。”
據鐘順和介紹，根據質量的不同，牛糞收購價分為每噸８０元、１００元、１２０元三個等級。大理市上關鎮河尾村奶農吳楊新家養了５頭奶牛，近一年多來，他每月光賣牛糞就有１０００多元收入。
“有的人家養了２０多頭奶牛，一年光賣牛糞收入就很可觀。”吳楊新說，“牛糞不再亂堆亂放，洱海變清了，村里氣味也好多了。”
目前，與數年前相比，洱海水質已有了明顯改善。
洱海變清了，奶農增收了。鐘順和說，現在最擔心生態有機肥的銷路。“有機肥價格高，肥力也比化肥低，如果農民不買賬，我們的模式很難維持。”
如今，為推廣生態有機肥，順豐公司正在打造“公司＋農戶”的經營模式：公司從農戶家收集牛糞，再將生產的有機肥賣給農戶，農戶用有機肥種植的農作物則由公司統一收購、銷售。
今年，大理市灣橋鎮古生村村支書何橋坤告訴記者，用有機肥有政府補貼，與化肥相比，實際投入變化并不大。
“用有機肥畝產要低些，但種出的糧食綠色生態，價格賣得高。”何橋坤說，“以前一公斤大米能賣５元左右，今年用有機肥估計能賣到１０多元，農民整體收入反而提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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